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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、老屋、粽叶、糯米、粽子,游子在外端午节的记忆
端午节,客居他乡, 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?端午节,印入我眼前的是这样的场景: 母亲、老屋、粽叶、糯米、粽子。
在我们山区,进入端午,也走进了雨季,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水灵灵的。树叶是水灵灵的,姑娘是水灵灵的,连绿色的粽子也显得那么晶莹如玉,诱人食欲。小心剥开一个粽子,满屋都充满着粽叶和糯米的清香,使我想起过去那个年代生活独有的温馨。
处在饥饿的年月,对吃的东西敏感,对好吃的东西更是一种向往,能吃到母亲包的粽子就是一种幸福。记得每到端午节,不论物资供应多么紧张,母亲就 是连夜排队,都要想方设法把定量供应的糯米和白糖买到手。世道的艰难使母亲竭尽全力地呵护着我们,就是蒸苞谷饭推合渣,也做得有滋有味。全家生活的快乐和 幸福,系于母亲一身。
故乡的端午充满浓郁的乡土气息,那种感觉不完全在味觉,也在视觉。看母亲包粽子,也是一种精神的欢愉和享受。母亲把买来的糯米提前洗净泡上,然 后洗刷、清理、修剪粽叶和粽线。等这些准备齐了后,到了晚上,忙碌了一天的母亲扎着围裙,将打点好的糯米、粽叶在灯下依次排好,坐在小板凳上开始包粽子。 母亲把粽叶卷成一个漏斗形,用小瓢给里面喂上一点米,加一颗红枣,然后用手一折几绕,一个漂亮的三角形、圆锥形的粽子就像玩魔术般包好了,如同艺术品一个 个挂在粽线上。开始围在母亲周围的仅仅是我们几个兄弟姊妹,渐渐地围在母亲身边的有隔壁串门的大婶大妈大嫂,还帮递粽叶。她们是来请教母亲的,更多的是请 母亲为她们家包粽子。那几天,屋场里好热闹,母亲成了屋场里的大忙人。
母亲包的粽子不仅好看,也好吃。当粽子在锅里咕嘟咕嘟煮着时的香气飘散出来,想到那软软糯糯的粽子蘸上白糖吃到嘴里的美味,我们的口水一股一股 地从嘴里咽到肚里。要知道,一年只有这么一次吃粽子,那种期盼的心情当然是迫不及待的。到了端午节的早上,全家五个孩子每人可以从母亲那里分到若干个粽子 和一个配套的咸鸭蛋。那天我们快活极了,不仅可以大饱口福,而且还可以到清江河边看一年一度的龙舟比赛。五月,酿造着一个清风甜润的端午,也放飞着我们的 童心。
母亲是个传统的妇女,严循端午节的习俗。除了准备食品外,还在门上贴了对联,以及插艾蒿、挂菖蒲、备雄黄酒。母亲说,五月是五毒(蝎、蛇、蜈 蚣、壁虎、蟾蜍)出没之时,有了这些就可以预防五毒之害,保佑全家的平安。而母亲的这些文化源于院子里一位私塾老先生的影响。因此每次在煮好粽子后,母亲 总要我用碗给老先生送上几个。我去送粽子的时候,老先生还在摇头晃脑地吟诵着“国亡身殒今何有,只留离骚在世间”等我听不懂的诗句。他是个孤寡老人,一生 的积蓄就是书。空闲时,正在读小学的我常常到老先生屋里翻书看或听他讲历史故事。从他那里,我第一次得知了屈老夫子以及端午节的来由。时间久了,偶尔也能 背诵几句“门前艾蒲青翠,天淡纸鸢舞,粽叶香飘十里,对酒携樽俎”的诗句,或用毛笔写上几个柳体。对端午文化很有研究的老先生很高兴,老花眼镜后面闪着光 芒,认为他的衣钵有了传人,逢母亲便说“孺子可教,孺子可教也”!其实,我哪晓得什么端午文化,只知道吃端午,玩端午。
端午节里,因为贪吃,我常常拉肚子。到了晚上,母亲就给我喂药,还轻轻地揪着我的耳朵说:“娃呀,物极必反。吃东西不能贪心。这好比做人,要适度才好呢。”母亲的话,启迪着我的心灵,母亲的爱,弥漫在端午之夜。
是母亲、老屋、粽叶、糯米、粽子,构成了我一个个,它滋润着我快乐的童年,化成一种永久难忘的回忆,时常萦绕在我的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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